等待回家的日子宛如一段恍惚的慢板
每天都在燠熱的正午陽光中醒來
汗流浹背地在下午兩點前解決自己的早餐(?)
而把該跑的簽證該採買的紀念品買完後
我仰賴ptt 女性雜誌 網路新聞來打發時間的傾向更形嚴重
幾乎已經等同於剛上大學時鎮日翹課掛網的程度
同學們都如火如荼地趕著論文
台灣朋友們也幾乎都打包回家了
我在這個無法躲避紫外線的小房間裡常常失神
而在每個恍神的片段交替中偶爾我會抓住稍縱即逝的思緒
好好地 仔仔細細地把很多事情從頭回顧思考很多次
曾經我是那麼想要展延我的簽證在歐洲多留一年
甚至不惜孤身挑戰學校行政系統的刁難以及小比官僚體系的緩慢無效率
而現在我終於得到了這張夢寐以求的藍色小貼紙
但讓我之所以咬著牙關往前衝的理由卻消失了
我曾經以為那些會阻撓我夢想的惡魔們無一成功
但一切夢想所圍繞構築的核心卻在時空長河當中驟然消失
我現在有了錢 有了時間
卻再也沒有辦法實現我那麼想要完成的一切
然後我會想起告別的時刻
是誰曾經在詩中寫過
總是要在揮手告別之後才突然驚覺
那一次的揮手再見竟是生離死別?
我想起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他的臉龐大半隱沒在我家車庫微弱的光線所造成的陰影中
那個時候的我以為半年後即將再見
沒想過要好好地將他看清楚
而現在的我卻連他當時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或臉頰上是不是有剛冒的鬍渣都想不起來
如果我與他從此相忘於天涯
那張五官被陰影所掩蓋的臉龐就會是我對他的最後印象
這個認知讓我在高溫卅二度毫無微風的小比打起了冷顫
我對於分手並沒有太多的不甘
因為我知道基本的價值觀差異鴻溝是不管再怎麼深愛都不能彌補的
我也知道在msn視訊上我與他早已言盡於此
只是對我來說
鏡頭當中那過於慘白的燈光 模糊變形的輪廓以及lag嚴重的聲音傳遞
完全稱不上是proper goodbye
甚至連讓我回想的最基本功能都欠缺
這樣的方式與其說是分手
倒不如說他只是一次倉卒的謝幕 彷彿連布幕都忘了拉下
A proper goodbye其實是需要運氣的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告別方式真的有很大的實現機率
畢竟如果在相愛的時候都挪不出時間了
又怎麼能夠奢望在不愛了之後
還有辦法克服時空障礙 為了親口告別而排除萬難呢?
也因此這個想法是私密的 是宿命的
是迄今都沒能說出口的
也許 我不過是幻想著在深邃的湖心投入一顆石子
然後得到湖的回應
更有可能的是
我也許從此沉默 再不提起
但我多麼想要好好跟你道別啊
不只跟你
也跟那個純粹而熱烈的自己
-----
留言列表
